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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8n7小说网 > > 卑微小安的暗恋日记 > 第69章
    “克丽菲尔姐姐谈过恋爱吗?”

    我看她一根一根掰手指数数的样子就开始心慌,结果她真的报了个我想都不敢想的数字。

    “你呢?”她问。

    我摇摇头:“只有一个。”

    “之前那个漂亮的女孩?”

    “嗯。”

    她飙了句英语,我听不懂,但从语气来看大概不是骂人的话,我也就没放在心上。

    “你之前说有一个叫保罗的人喜欢你,现在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她摊了摊手,“我拒绝他了啊。”

    “为什么?”

    “我不懂你的意思,这不是理所应当的吗?我说过不喜欢他的性格吧。还是说,你想让我妥协,跟他在一起吗?”

    “倒也不是……”我有些泄气,憋了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最后瞎扯了个假如出来,“假如真的那样的话,不行吗?就跟那个电影一样,相爱却没有在一起,而是跟不爱的人在一起了,最后你还说是好结局,只要幸福不就行了吗?”

    她一只手抵着下巴沉思好久,才回答说:“不一样的,要是我妥协了,我一定会后悔的,一旦后悔,就没有好结局可言了。但是电影里情况不同,就算让他们再选一次,他们也会为了成全彼此而分开,所以他们不会后悔,这样才能达成好结局。”

    ………

    叶心瑶同学回来时距离开学还有十天,我去车站接她,她见我的第一反应跟克丽菲尔姐姐差不多,只是稍微委婉了些,问我最近是不是老熬夜。

    我没正面回答,只说要是睡不着也能算熬夜的话,那我确实熬了挺多。

    “为什么睡不着?在想我吗?”

    “一半时间是吧。”

    “咦?”她张大了眼睛,装作贪心地反问,“居然不是全部?”

    我苦笑几下,设法岔开了话题。说实话我觉得挺没劲的,她说这种话无非是想讨我开心,但适得其反,我只感到愧疚和残酷,完全没有喜悦的影子。

    到家以后她先去卫生间洗了个澡,出来后第一时间就问我洗漱台上那些可瑞姿护肤品哪来的。我老实回答说是克利菲尔姐姐送的,她听到时有些发愣,最后也没多说什么。

    我们久违地一起吃饭,由我亲自下厨。上了餐桌后,我找机会问她家里那边怎么样了。其实我很早就问过相同的问题,但那时她只回了个见面再说,我也就没办法追问。

    “嗯……”她可爱地抿了抿嘴,放下筷子认真地看着我说,“我们私奔吧。”

    “啊?”

    “他们不同意是他们的事,我们过我们的,他们爱怎么想怎么想爱怎么说怎么说,反正我们也能自己赚钱了,不求着他们什么。”

    要是在半年以前听到这话,我想我可能会开心到飞起来吧,但现在,我心里却满是疑虑。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愿意为我做到这种地步?”

    明明都不爱我,明明都不愿意说爱我,又要我怎么心安理得地接受这么沉重的好意?

    “还问为什么,”她笑笑,有些羞赧的挠挠头发,“不是你说的吗?你没有我不行的吧?你自己说的。”

    是吗?

    我说过吗?

    我已经记不清了,什么时候?

    可就算真是那样,跟你也没关系不是吗?凭什么你就一定要满足一个毫不相干的人的要求啊?

    “不用了,”我麻木地开口,不知所谓地自言自语,“那是骗你的,没人离了别人就活不下去,所以…所以你…”

    她抿着嘴唇看着我,等着我把话说完。

    可我却被言语卡住喉咙,一个字都吐不出来,索性丢下碗筷,逃之夭夭了。

    第57章 分手

    来s市半年,我不知道数了它多少不好,今天又要多加一条,这里没什么山,公路却修得又宽又直,风一动起来就声势浩大,像没有形体的火车,携着冷气能把人活生生撞死。

    我好多次想找家店进去坐一会儿,买杯热饮暖暖胃,但我既没带钱也没带手机,没底气就难免偷偷摸摸的,很容易被误认成小偷,想想还是作罢了。

    我没有方向地流浪,不知不觉走到学校。伸缩门紧闭着,天色渐晚,里面就显得有些森冷恐怖,我没有翻墙溜进去的胆子,徘徊了一阵只能继续前进。

    我不知道要走多久,反正我现在没有回去的打算,在外面多待一秒是一秒。最后我在那个花园停下了,就是那个据说春天会办画展的花园,里面路灯还亮着。

    花园虽然没有高楼大厦,却零零散散立着些景观墙,用来挡风不成问题。我往墙角一蜷,想象自己是一只猫,或者流浪狗,俯瞰自己有多么多么可怜,病态地感到一阵痛快。

    看吧,我其实也没那么自私没那么坏,我也是受害者不是吗。

    可笑……矫情。

    我听见脚步声,有些急促。我想会不会是花园管理员来赶我走了,就悄咪咪的一动不动。

    脚步声穿过拱门,在不远处突兀地停住,然后朝我靠近,几秒后白色运动鞋和黑色修身裤一齐闯入视野,不用抬头,我也知道是谁了。

    她没说话,只是盯着我,视线像一盏聚光灯,我被照得有些窘迫,却又无话可说无事可做,身上像有蚂蚁在爬。

    说点什么啊。我在心里求她。

    然后我如愿以偿了。她问,穿这么少不冷吗,没等我回答就走到我旁边给我披上一件纯白色的袄,接着陪我蹲坐在墙边沉默。

    这件袄当然是她的,我的衣服都是暗色调,且上面不会有这样的淡淡花香。

    就那样过去好久,衣服暖融融的,我快要睡着,这时才听到她开口。

    “为什么要说那种话?听起来怪不舒服的。”

    “哪种?”

    “说,是骗我的,那种。”

    我很想说对不起,因为欺骗的意味总有些刺骨,但她似乎不喜欢我道歉,所以我只能收回去。

    “你不需要我了吗?”见我不吭声,她又问。

    也许是哪两个字牵动了我的神经,我想起遥远的过去,似乎我也幻想着被需要,而不只是寄生于她人。

    时隔一年,我却毫无进步。

    “你都不需要我,却要我需要你,你不觉得很不公平吗?”

    我没看她,我想黑乎乎的也看不清楚,所以只把脸埋在膝盖里嗫喏。我听见那边一阵悉悉索索,然后才传来回答。

    也不算回答吧,是一句反问。

    “谁教你的这种话?”

    我有些生气,毕竟听起来就像是哪家母亲教训孩子不准爆粗口,很有种小看对方的意味。

    “反正不就是那样吗,谁教的有什么关系。”

    又是一阵沉默,随后话题又拐回去,她重新问了一遍,还给答复附上限制:“那说到底,你还需要我吗?需要?还是不需要?”

    这实在太难又太霸道,一点也不温柔。我的心在哭,说需要,需要得要死。可我的脑子里又在回响那几句低语。

    这公平吗,这自私吗。

    我奋力喘息几下,以抑制因哽咽而阻滞的呼吸和灌进眼睛的泪。我不得不把问题抛回去,用一种中立的、看不出倾向的方式。我尽力不让自己带上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