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静,眠。�
鱼姒微笑看着她,柳静眠被看得抽了抽嘴角,如她所愿转移话题,瞄向王仪君,和善地问了起来:「王表妹今年芳龄呀?哪儿人呀?生辰是在几月份呀?喜欢什么啊?�
王仪君:…�
鱼姒拈了块糕点,悠哉悠哉地听柳静眠愈扯愈偏,甚至算起了八字,忽然想到,自己的生辰好像快到了�
是六月初六�
鱼姒登时把糕点放下,来不及擦碎屑就去扯柳静眠的袖子,还不忘安排王仪君:「表妹坐烦了吧?不如去看看花?�
王仪君露出解脱的神态,朝鱼姒投去感激的目光,忙不迭去看花了�
这位柳小姐方才居然说她红鸾星动,简直比志怪故事还吓人好么!!
柳静眠敛起表情,低声问:「怎么了?�
鱼姒同样低声:「我是想问一问,你家严大人待圆满完成重任后……�
虽不知她怎么问起这个,但柳静眠还是回答她了:「临安劣根拔除后,总还要有人留下来将土地熨平,还百姓一片沃土啊。�
鱼姒明白了,她松了口气,「那就好,我下个月生辰,第一个便要邀你啊。�
原来是这桩事,柳静眠也展颜:「便是我要去燕水,也要先贺了你的生辰再启程。�
燕水……柳妹妹……段臻……鱼姒一个激灵,试探问她:「若是柳妹妹在燕水有了心仪之人,你待如何?�
柳静眠想也没想:「不可能,春儿跟我说没有。�
鱼姒:「……如果,我是说如果。�
柳静眠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如果真有那么一个人,而他配得上春儿,我自然也不是打鸳鸯的棒子。�
鱼姒真不敢想像她到了燕水结果发现柳妹妹早与段臻定情时会是怎样血腥的场面�
「你怎么是这副表情?」柳静眠狐疑地问�
「什么表情?」鱼姒又是一个激灵,理不直气也壮地煳弄,「你瞎想什么呢?我就是走了会儿神。�
说着,转头就叫王仪君回来:「表妹,景色虽美,可久看伤眼啊——�
柳静眠总觉得她怪怪的,又说不出来哪里怪,只好作罢�
进了五月,天委实是热,非但日头毒,蚊虫也多了起来,王仪君早想体面又不失优雅地回去,听闻鱼姒唤她,心中顿时又一次盈起感激�
表嫂真是个好人�
王仪君体面又不失优雅地快步回了凉亭,怎知刚迈进去,外面忽然惊了声雷,雨势说来就来�
若慢一步,只怕是要淋个够呛。她瞬间再次向鱼姒投去感激的目光�
鱼姒也没想到这么巧,她把王仪君往里拉了几步,转头问柳静眠:「你家有几把伞?�
柳静眠看了看外面晴朗的天,迟疑着说:「这种阵仗,雨应该很快就停了,应当用不到伞。�
可惜事与愿违,五月里的第一场雨来的实在突然又勐烈,天漏了个窟窿一样瓢泼直下,端端半盏茶的功夫,鱼姒裙角绣鞋都湿透了�
毒辣的日头也不见了,乌云遮顶,冷风直灌,鱼姒抹了把脸上冰冷的雨珠,木然道:「临安的天与云浮的天是不一样的。�
柳静眠:…�
好在阿萝及时送了伞来,三人冒雨躲进了房,直到半个时辰后,外面声势才渐渐减弱�
鱼姒怕再过会儿雨又大了起来,连忙趁这时候带着王仪君回了家,也是巧,刚进房门,雨势果真又疾密起来�
「这雨一时半会儿小不下来,表妹不若先去暖阁待一会儿,将热姜汤喝了,再换身干衣裳,若是有什么不适,也能有人及时发现。�
王仪君想说自己身体其实很好,但表嫂一番好意,怎能辜负�
看着樱桃将她送去暖阁,鱼姒转身进了卧房,三下五除二就把湿衣服都脱在一旁,涩涩发抖寻晏少卿的里衣把身体擦干,这才开始找自己的衣裳�
可找着找着,眼前晕沉沉起来�
真是……糟糕,要不要病这么快啊…�
�103� 病根
窗户紧闭, 银纱迤地,外面雨声淅沥,一向温馨的卧房仿佛也渗着雨汽�, 凉飕飕的,烛火也泛着清冷的光, 又潮又湿�
樱桃把水放下, 轻轻撩开床帐,看清了床上人的模样, 又是一嘆�
从来被子蒙过头睡成鼓鼓小包的鱼姒少有地安分枕在枕头上,被子严丝合缝地掖到颈侧, 眉头微蹙,脸色惨白,唇上也没有丁点儿血�, 憔悴虚弱,可怜极了�
若早知会突然下雨,小姐一定不会出门的�
现在说什么都迟了, 她将脸帕浸湿, 微拧了拧,开始为鱼姒擦拭冷敷�
木檀将药送来, 王仪君连忙跟着入内,见到鱼姒的模样, 也不由得提起�, 担忧不已:「表嫂平日看着很是康健, 怎么一场雨, 便……�
樱桃闻言一顿,随即自然地从木檀手上接过药,道:「时候不�, 表姑娘也回去安歇吧,奴婢会照顾好小姐的,您的心我们都看在眼里,小姐也知道的。�
王仪君本能地觉得有一丝怪异,但看木檀,木檀面无异色�
难道是她感觉错了?可若是怪,又是哪里怪呢�
「好,我便先回去了,劳烦两位姐姐照顾表嫂。�
王仪君婉拒了木檀的好意,没要她送,自己撑着伞走了�
木檀将门关上又回来,看着樱桃艰难给鱼姒餵药,还是没忍住嘆:「表姑娘看着身子骨弱,风一吹就倒似的,可雨里走了两遭,什么事都没有。�